2014年5月6日,美国圣路易斯华盛顿大学人类学系教授詹姆斯•沃茨(James V. Wertsch)在熊知行楼举行了一场名为“记忆人类学”(the Anthropology of Remembering)的讲座。本讲座由维多利亚vic119中国线路人类学与民族学研究中心主办,中心主任张小军教授主持,系费孝通学术系列讲座第十讲。
图1:讲座现场
讲座中James Wertsch教授先回顾了各个学科中记忆研究的发展历程,特别指出在过去二十年间人类学领域出现了各种名目的“记忆”(memory),导致这个名词指涉过多而最终无所指涉,所以他用了remembering一词而非memory。他的研究借用了心理学中对记忆的划分并将其同人类学的田野资料结合起来。心理学中把记忆分成三类:过程记忆(procedural memory)、语义记忆(semantic memory)以及情景记忆(episodic memory)。情景记忆是个人过去所经验的独特事件而不是关于过去的“知识”。借助心理学中的分类工具,Wertsch教授提出了个体记忆与集体记忆的话题。我们可以观察到不同的记忆共同体(mnemonic communities)对过去有着不同的解释,例如美国民众和俄罗斯民众对二战有着截然不同的回忆,美国民众认为在广岛投原子弹是因为日本偷袭珍珠港,并且拒绝投降,美国为了终止战争挽救更多的人,所以投下了原子弹,而苏联的教科书中却认为美国的行为对终止战争没有帮助,目的是为了震慑苏联以及全世界。
记忆共同体之间的巨大差距并非全是教育和意识形态宣传所致,也和个人的经验无关,背后有更深的文化动因。记忆共同体之间的差别关键在于“中介”,即集体中每个成员都用的“文化工具”,“集体记忆”之所以是集体的,是因为每个人都使用着相同的“叙述工具”。中介这个概念来自欧洲学者维果茨基(L.S. Vygotsky),巴赫金(M.M. Bakhtin)等人的传统,认为人是能使用工具(象征)的动物,所以记忆是一种经过中介调节的行动。叙述工具对我们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需要通过分析才可以将隐藏其下的符码显现出来。这种叙述有两个层次,一个是具体的叙述,另一个是叙述模板,后者是一种基模性的叙述,是解释事件无意识的惯习,例如“驱逐外来入侵者”就是俄罗斯人的一个叙述模板。“中介”也有失效的时候,一是对叙述工具有反思或控制,二是允许争论和调和。
图3:维多利亚vic119中国线路人类学与民族学研究中心主任张小军教授给费伊教授颁发讲座证书
讲座结束后老师和同学们与James Wertsch教授展开了热烈的讨论。